見沈騖一瞬不瞬地盯著,他主動走過去,主動給沈騖展示手腕。
孟淮之沒怎麼將這處傷疤放在心上,沈騖卻因此愧疚了很久。
受傷那年,沈騖八歲,他十二。那個暑假,是沈騖第一次來孟家長住,對孟家處處充滿好奇。
十五年前的燙傷被紋身掩蓋,現在,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。
然而沈騖盯得仔細,喃喃:「有十五年了吧……」
「嗯。」
「我記得你是高三畢業紋的紋身?」沈騖繼續喃喃,「傷疤一直沒消嗎?得用紋身蓋……」
像是仍在愧疚。
孟淮之十八歲高中畢業,那時候距離意外的燙傷,都過去六年了。
他解釋道:「那時疤已經很淡了,否則也不好紋。」
沈騖:「唔。」
沒再繼續深究這件事。
孟淮之卻被他勾起了久遠的回憶。
當年,紋身師推薦他說:「不如紋一個m?你剛好姓孟。」
他並無異議。
但兩人在紋身方向上意見相左。
「我比較建議你橫著紋。」紋身師說,「紋在手腕內側,你只有抬起手別人才能看到。如果豎著紋,別人看著是歪的,你自己看著……
「就變成了啊。」
孟淮之聞言愣了愣。
片刻後道:「還是豎著紋吧。」
如果說如今的青年孟淮之時經年不化的冰原,那十八歲的少年,就是輕盈的薄薄霜雪。
紋身師滿身刺青,頗為可怖,與乾淨清朗的少年相比,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。
或者說,那樣的少年,就不該出現在與「個性」「叛逆」「張狂」等關鍵詞聯繫在一起的刺青工作室。
紋身師不由得起了八卦的心思,面對比自己小了一輪的少年,大膽問道:「對你來說,有特殊的意義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女朋友?」
「不是。」
話題到此終止。
許是擔心外人誤會,過了一陣,孟淮之又道:「是弟弟。」
「這樣啊。」紋身師笑得意味深長,「等弟弟談戀愛了,小心被人家對象誤會哦。」
「沒事。」少年神情淡淡,「只是弟弟而已。」
他也只是哥哥而已。
回到現在。
熟悉的機械廣播音響起,兩人皆是一驚。